玫瑰战争

继承权之争

(一)玫瑰战争又称蔷薇战争,是英王爱德华三世(年-年在位)的两支后裔——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的支持者为了争夺英格兰王位而发生断续的内战。两大家族都是金雀花王朝王室的分支,约克家族是爱德华三世的第四子兰利的埃德蒙的后裔,兰开斯特家族是爱德华三世的第三子冈特的约翰的后裔。玫瑰战争是约克家族的第三代、第四代继承人(父系:兰利的埃德蒙系)/第五代、第六代继承人(母系:安特卫普的莱昂内尔系)对兰开斯特家族的第四代、第五代继承人的王位战争。“玫瑰战争”一名并未使用于当时,而是在16世纪莎士比亚在历史剧《亨利六世》中以两朵玫瑰被拔作为战争开始的标志,后才成为普遍用语。此名称源于两个家族所选的家徽,兰开斯特的红蔷薇和约克的白蔷薇。战争最终以兰开斯特家族的亨利七世与约克家族的伊丽莎白联姻为结束,也结束法国金雀花王朝在英格兰的统治,开启新的威尔士人都铎王朝的统治,也标志英格兰中世纪时期的结束走向新的文艺复兴时代。该战争大部分由马上骑士和他们的封建随从组成的军队所进行,兰开斯特家族的支持者主要在国家的北部和西部,而约克家族的支持者主要在南部和东部。玫瑰战争所导致的贵族的大量伤亡(男爵以上贵族阵亡65人,中小封建主数以千计,家兵8万余人)是贵族封建力量的削弱的主要原因之一,导致都铎王朝控制下的强大的中央集权君主制的发展。

(二)两个家族之间的对立始于英王理查二世被他堂弟兰开斯特公爵亨利·博林布鲁克(冈特的约翰的长子,后来成为亨利四世)在年推翻,根据先例理查二世立爱德华三世的次子、安特卫普的莱昂内尔的外孙、第四代马奇伯爵罗杰·莫蒂默之子第五代马奇伯爵埃德蒙·莫蒂默为王位继承人,作为爱德华三世的第三子冈特的约翰的儿子亨利·博林布鲁克对王位具有不是很强的继承权。但是亨利·博林布鲁克加冕为亨利四世,因为理查二世的统治不得人心,所以他得到容忍。亨利四世在年死去,他的儿子亨利五世是个杰出的军人,他在英法百年战争中的军事胜利为他赢得大量的支持度,强化兰开斯特的统治权。亨利五世的统治经历一次由第一代约克公爵兰利的埃德蒙的次子剑桥伯爵科尼斯伯勒的理查所领导的政治阴谋,剑桥伯爵因叛国罪而在5年被处决,而剑桥伯爵的哥哥第二代约克公爵爱德华·金雀花也在战役中阵亡且没有后代,剑桥伯爵的儿子理查·金雀花便继承伯父成为第三代约克公爵。剑桥伯爵的妻子安妮·莫蒂默也对王位有一定的继承权,因为她是第四代马奇伯爵罗杰·莫蒂默的女儿,是爱德华三世的次子克拉伦斯公爵安特卫普的莱昂内尔的后裔。亨利五世死于年,而剑桥伯爵科尼斯伯勒的理查与安妮·莫蒂默的儿子第三代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将对懦弱的亨利六世的王位发起挑战。

(三)兰开斯特家族的英王亨利六世被不受欢迎的摄政和谋士所包围,最有名的是埃德蒙·博福特和威廉·德拉波罗,有人指责他们管理政府无能并且在对法兰西的百年战争中指挥不利。亨利六世时期几乎所有在法国的据点,包括亨利五世所赢得的丧失殆尽。亨利六世开始被视为无能昏庸的国王,而且他还受到令人尴尬的间发性精神疾病的困扰。年很多人认为亨利不适合他的角色,也因为兰开斯特的短暂王朝被合法性的问题所困扰,而相信约克家族对王位有更强的继承权。不断增加的民众不满,众多的封建贵族的私人军队,以及亨利六世朝廷的腐败使得内战的政治气候已经成熟。当国王亨利六世在年遭受第一轮精神病时摄政理事会建立,由强大的约克家族的首领第三代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任摄政王。理查很快更大胆的开始加强他对王位的要求,他囚禁蒲福并在一系列和亨利的支持者(如诺森伯兰伯爵)的小冲突中给予他的同盟者萨尔斯堡和沃里克以支持。亨利在5年的痊愈挫败理查的野心,约克公爵理查被亨利六世的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赶出朝廷。强力上进的玛格丽特王后成了兰开斯特派系的实际领袖。玛格丽特王后建立针对理查的一个同盟并和其他贵族密谋削弱他的影响力,遭受到更多挫败的理查·金雀花最终付诸武力,在5年在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中挑起争端。

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

(一)尽管国王亨利六世和第三代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的支持者之间的武装碰撞之前就发生过,但玫瑰战争的主要武装冲突阶段发生在5年和年之间。5年5月22日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领一支小部队前往伦敦,在伦敦北面的圣艾班斯碰到赶来的亨利六世的部队,相对规模较小的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是内战的第一次公开冲突。理查表面上的目的是从亨利国王身边清除"奸臣",结果对于兰开斯特方面是败仗,他们失去很多领袖(包括埃德蒙·博福特)。约克公爵和他的同盟重新获得他们的地位和影响力,一时间两边似乎都为真正进行会战所震惊并尽力妥协。当亨利再次遭受精神疾病时约克公爵重新任摄政王,玛格利特受他保护,在理事会的决策中遭到排挤。5年距离英军从百年战争的战场上折戟而归已经2年之久,战争的创伤不仅没有被时间所抚平,甚至因内部问题而愈演愈烈。终于在这一年彻底迸发成连绵不绝的内战,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就是这场被称为玫瑰战争的混乱起点。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是玫瑰战争中的第一场战役,于5年5月22日发生在圣奥尔本斯,理查·金雀花(约克家族,族徽为白玫瑰)与其盟友理查(沃里克伯爵)打败由埃德蒙·博福特率领的兰开斯特军,之后约克家族杀害埃德蒙和俘虏国王亨利(兰开斯特家族,族徽为红玫瑰),并让约克公爵理查可以自封为王室内务总管。

(二)年11月年仅8岁的英王亨利六世正式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自己的加冕仪式,但还有另一场同样的仪式在英吉利海峡的对岸等着他去完成。第二年他带着兰开斯特王朝的大部分贵胄与人的随从队伍抵达英军控制下的诺曼底,他们原计划直奔巴黎并在当地举行带有传统法国色彩的加冕典礼,这样别出心裁的设计无疑是为了向世人宣誓亨利国王对英格兰以及法国的共主力权。由于战事的吃紧让亨利等人在诺曼底首都鲁昂逗留将近两年,一直到年的年底才顺利进入巴黎,完成这个长度罕见的加冕。年亨利六世就渡海回到英格兰,结果这辈子他再也没能再去一次法国。作为英格兰和法兰西共同国王的他从来没能为自己在法兰西建立实际上的统治,做过一丁半点的实际努力,但海峡两岸的困境都会追根溯源的来上门找他的麻烦。在英格兰国内兰开斯特王朝的统治早已出现裂痕,作为摄政之一的格洛斯特公爵是一个典型的书呆子,他虽然满腹经纶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治国才能,无论是财政税收还是控制议会都弄的一团糟,最后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在法兰西前线中勇武堪比兄长亨利五世的贝德福德公爵病死,兰开斯特王朝一下子失去可以执掌军权的主心骨。年亨利六世完成加冕的法国首都巴黎被查理七世的军队夺回,英格兰国内的贵族对于赴法国参战已经越来越不感兴趣。当法国国王在年开始大刀阔斧的军事改革后文弱的亨利只能向议会要到有限的教育经费,如今声名远扬的伊顿公学就由他在年亲手建立。但这对于击败法国对手没有任何帮助。

(三)在这个节骨眼上亨利六世又错误的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不勒斯王国的公主玛格丽特(安茹的玛格丽特)远嫁英伦,但她却是查理七世的侄女,也是一个以法兰西家族血统自傲的强势女人。她经常劝说耳根子软的亨利六世放弃一些英格兰在法兰西残存的领地,以便换取同查理七世的暂时和解,难做三夹板的亨利只能先答应王后的要求,等到事情公布出来又难免引起英格兰议会的群情激奋。不知不觉中法王的军队在年的福尔米尼战役(库米尼战役)获胜后夺回整个诺曼底,这次灾难性的失败让兰开斯特家族在英格兰国内的统治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严重挑战。反对兰开斯特王朝的核心人物是当时英格兰国内除王族外最有权势的约克家族,当时的约克公爵理查德虽然被兰开斯特家族排挤在议会的核心圈外,但依然可以依靠家族产业富可敌国,每年镑的收入在英格兰贵族中高居第一。他在法理上还是国王之后炙手可热的继承人,如果亨利六世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去世,约克公爵就能依靠自己源自爱德华三世的高贵血统直接成为英格兰国王。正因为如此兰开斯特家族的新一代领袖萨默塞特公爵总是用各种手段来压制理查德的势力,事不凑巧的是诺曼底失守时的法国地区的军事总管正是萨默塞特本人。福尔米尼的战败消息很快就传遍英格兰各地,地方上的肯特郡居然发生著名的杰克·凯德起义,当萨默塞特下令军队镇压时王室军队却拒绝前往。原来之前还是对法主战派的兰开斯特家族成员大都已居于高位,又因为王后玛格丽特强势的亲法立场,使得不少依然希望以军功获得地位与财富的军人纷纷投靠到约克家族门下。兰开斯特家族在议会中张扬跋扈让大量看不惯他们的贵族和议员也不由自主的聚集到约克公爵身边,正是这样的背景下使得原本难有还手之力的约克家族一下子有了与兰开斯特掰手腕的资本。

(四)凯德起义是年发生于英国肯特、萨塞克斯等郡的由J.凯德领导的农民起义,亨利六世统治时期(~1)萨福克伯爵专权,政治腐败,赋税加重。百年战争失利,社会矛盾激化,从而引起农民、新贵族和城市市民的不满。6月1日肯特爆发起义,并延及萨塞克斯等地。起义队伍以农民为主力,另有手工业者、商人和小贵族等,但领导权由小封建主控制。起义领袖凯德是爱尔兰人,曾在法国作战,有军事才干。起义者要求罢黜萨福克伯爵的党徒,反对国家财政混乱,要求取消《劳工法案》。英国劳工法案是指14世纪中期英国政府为加强镇压和剥削劳动人民而颁布的一系列法律,主要精神为平抑工资及物价,限制雇佣劳动者为寻找较高工资自由流动,阻止继续解放农奴。这些法律主要有年敕令和、、年条例,当时英国正值鼠疫肆虐,居民死亡过半,劳动力极端缺乏。为此规定无财产无职业者及乞丐,必须为给他们工怍的人工作,工资不得超过法定数额,农奴必须履行旧日对领主的义务,违者将处以罚款、监禁和烙印。英国地方政府是指由地方居民选举产生、负责管理法律规定,属于某一地方的行政职务并具有独立的法律地位的行政组织。特征是一个法律上的人格,能独立存在,以自己的名义享受权利、负担义务;由当地居民选举的代表组成,基本上都以民选的地方议会作为代表机关,由地方议会雇用专业人员管理具体事务。

(五)起义军有5万余人,从肯特进抵布莱克希思。6月18日在七橡树地方击败前来镇压的政府军,亨利六世逃离伦敦,7月日起义军进入伦敦。4日处死财政大臣塞伊勋爵J.法因斯及其女婿、前肯特郡守克劳摩,由于起义者要求伦敦供应给养,引起富裕市民反对。7月5日后者召集武装,不许驻守在南瓦克的起义者入城。凯德率部进攻,双方激战一夜未分胜负。次日坎特伯雷大主教和约克大主教出面调解,答应如解散起义队伍,起义者可以得到赦免。凯德接受条件,起义群众四散。不久凯德在战斗中伤重而死,许多起义者受到镇压,因此起义失败。这次起义削弱政府的统治。对法战争亦无法取胜的英国不得不从欧洲大陆退回。杰克·凯德起义远远不是一次碰巧爆发的农民起义,起义者直接打出“拥立约克公爵为新国王”的口号,并且要求严惩萨默塞特等兰开斯特家族的要员。地方上的兰开斯特贵族们不得不自己组织部队进行镇压,却丝毫奈何不了起义者。那些人种有不少是从法国退伍归来的老兵,战斗力丝毫不比兰开斯特一方的民团要差,最后还是英格兰的教会出面调停才让起义被平息下去。起义刚被平息时约克家族的议会攻势又接踵而至,当年的国会召开前约克一方利用关系在不少地方的郡议会和城市议会中操纵选举,让自己一方的支持者成为地方代表。通过这些手段约克家族首先控制议会中的下议院,不少小贵族、商人和市民代表成为他们的主力军。

(六)年11月国会正式召开,约克党占据多数的下议院向国王上书,要求弹劾萨默塞特公爵等人并以叛国罪将他逮捕。软弱的亨利六世根本无力调停,最后还是控制上议院的萨默塞特等人将请愿书驳回,并让亨利六世授予自己加莱总督的官职。加莱是当时英格兰在法国北部最后的据点,由于按照《大宪章》规定国王不能私自拥有和征召军队,所以名义上英国的常备军只能在加莱这样的前线。会议期间约克家族的支持者在伦敦煽动暴动,企图逮捕萨默塞特公爵,并抢劫他扈从的住所。结果这些人反而被兰开斯特一方镇压,判处谋反之罪,约克公爵理查德进入核心权力机构——-御前会议的计划也落空了。英国御前会议是11~1世纪协助英王行使统治权的中央机关,是现代英国一切重要国家机关的母体。盎格鲁-撒克逊人统治初期王国大事由公民大会决定,后来智人会议代替公民大会。年威廉征服英国后以御前会议取代智人会议,但是其组成和职权仍在一定程度上承袭智人会议。会议由国王主持,参加的有宫廷大臣、高级僧侣、封建贵族以及郡官和邑官。其职权是开征赋税,调解和裁决领主之间的争端,就重大事件听取大贵族的意见和建议,管理各郡事务并用国王名义发布令状,组成或指派专门委员会或专员处理地方行政事务。这样的会议每年仅开次,参加人数较多,故称大会议。国王为处理朝政随时召集亲近官员商议国是称小会议,它与大会议在人员和职权上没有严格的区分。一般说大会议人数多,有固定的开会次数和地点,主要商讨重大司法和财政问题以及国家的公共政策,而小会议通常由国王随时召集少数贴身官员商讨行政日常事务问题。随着国王权力的加强让大会议逐步向全国性会议发展,小会议则逐步演变为英国枢密院和英国内阁。

(七)1年查理七世的法军进攻位于现今法国西南部的阿基坦地区,与一年前收复的诺曼底不同的是该地区几百年来一直是英国国王的领地,以当时的人(特别是当地人)眼光来看那里就是英格兰的领土。随着当地脆弱的防御力量被整军经武多年的法军彻底击碎,首府波尔多等地的沦陷消息又传到伦敦,早就磨拳霍霍的约克公爵立即展开更加激进的行动。在他的授意下德文郡伯爵与科巴姆勋爵一起聚集大量私人队伍,这伙总计1万人的私家军开向伦敦,理查德的口号简单明了——清君侧!诛杀萨默塞特!各兰开斯特家族成员急忙从自己的领地征召万勤王军,在伦敦以北的达特福特堵住南下的约克军队,亨利六世则作为名义上的统帅随军前往。约克公爵自知敌我实力悬殊,开战得不偿失,于是他选择面见国王,并向国王当面陈述自己的请求。公爵为自己辩护称起兵只是为了希望亨利严惩渎职、违法的萨默塞特,结果在第三方贵族的调停下双方达成和解,约克公爵解散部队,而亨利也同意将追究萨默塞特所造成的战败损失。在队伍解散后萨默塞特依然逍遥法外,理查德却需要当面向国王重新宣誓效忠,并保证永远不会对国王采用武力。亨利六世宣布原谅公爵,但理查德以后永远都只能在自己的领地内生活。国王在两派冲突中如此公开的偏袒一方,不但无法缓解双方的矛盾,反而是在将之激化。2年英格兰军队在阿基坦地区发起最后的反扑,老将塔尔伯特披挂上阵,率领一支规模较小的援军夺回波尔多。这场胜利成为英国人在百年战争中的回光返照,也为剑拔弩张英格兰国局势内换来一丝喘息之机。

(八)国内的兰开斯特家族也没有闲着,他们计划在第二年的国会上,提出并通过清算约克公爵的法案。不料第二年的国会博弈尚未分出胜负,法国军队在夏季卷土重来,重新占领波尔多。年7月塔尔伯特再次临危受命去救场,结果他和他的部队在卡斯蒂永战役中全军覆没,英法百年战争就此结束。噩耗传来后内心已是极度脆弱的亨利六世因再也支撑不住而突然晕厥,他在之后的三个月里一直神志不清,无法再主持任何政务。这年10月王后玛格丽特为亨利六世生下王子爱德华,这下又轮到原本的第一王位继承人约克公爵坐不住了。原本已经命悬一线的理查德迅速与原本属于兰开斯特阵营的沃里克伯爵结成同盟,沃里克伯爵也叫理查德,他的父亲曾是亨利六世的老师。同样具有野心的他不愿意看到兰开斯特家族控制一切,两家随即兵合一处,在议会中再次弹劾萨默塞特,要求后者为对法战争的失败负责。通过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将萨默塞特打成叛国罪并关入伦敦塔。由于亨利六世的神志不清,议会需要选出摄政来暂时主持国务,约克公爵作为贵族中权势最大、财富最多、实力最厚的人物自然是不二选择。兰开斯特一边因萨默塞特的被捕而群龙无首,最后是性格刚烈的王后玛格丽特站出来,要求议会选举自己作为摄政。然而议会中的大部分人都害怕玛格丽特会秋后算账,于是在一番讨价还价中约克公爵如愿成为英格兰摄政,玛格丽特则为自己与亨利的儿子爱德华争取到王位继承人的权力。即使亨利六世永远疯癫下去,只要爱德华活到成年后约克公爵的摄政就会随即结束。

(九)这份原本可以让两个势力维持多年平衡的协议,很快在第二年因为亨利六世的突然康复而变成一张废纸,约克公爵的摄政岁月提前被终结。作为国王宠臣的萨默塞特立即从伦敦塔中被释放,这次他决心要一劳永逸的了结约克公爵和他日渐庞大的家族势力。5年的4月萨默塞特鼓动亨利六世在雷切斯特召集一次大会,理查德知道萨默塞特必定在大会上迫害自己,于是做出一个改变历史进程的决定。公爵及其属下离开领地后并没有直接赶往雷切斯特,他们召集部分部队,准备在伦敦到雷切斯特的半路上拦住国王和萨默塞特。为了防止前次被对手数量压制的窘境再现,约克家族一方没有大张旗鼓。他们召集的部队规模也不大,一切只是为了能尽快拦住国王一行人,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仓促的决定引爆埋藏已久的定时炸弹。之后0年里英格兰大地将为此战乱不断。约克公爵在招募人手之余也联系自己的同盟沃里克伯爵,两个理查德虽然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却已经收到内部消息,知道此次会议的严重性,不请自来的两人一口气带来人的私家军队伍。从百年战争的后期开始大批回国的老兵已经习惯过去不断战争的生活方式,因战争而失去耕地,或者索性不愿意重新务农的大有人在。大贵族势力的扩张让越来越多的自耕农和小贵族选择依附于大家族旗下求得庇护,很多人原本就是在海峡对岸战场上的上下级部属,回国后继续维持这种原本在国内所不必要的联系,这就让大贵族的领地内都有很多以耕作土地为报酬的军事人员存在。至于连这层“战友情节”都没有摸到的人,也很更容易成为贵族随时可以找来的职业打手。

(十)加之英格兰各郡本来就都有强制的军事训练,因此贵族只要能够出钱就很容易聚集起军队,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使玫瑰战争的爆发成了一种必然。5月亨利六世在萨默塞特公爵率领的卫队保护下开赴雷切斯特,队伍走到圣奥尔本斯镇附近的时才有使者带来消息,约克公爵的大军正在赶来。亨利六世再次六神无主,想要马上逃回伦敦。然而队伍实际的领袖萨默塞特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谁都能跑,就是国王本人不应该退缩。为了以防万一的萨默塞特立即派人从兰开斯特家族的各领地内征召部队来勤王,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为了等待援军的国王队伍反而不能以较快的速度前进,慢吞吞的在罗马时代遗留下的主干道上磨蹭前行。5月21日双方的队伍逐渐在圣奥尔本斯附近接近。两边的军队几乎都由披重甲武士和长弓射手组成,大部分人还配有代步的乘马。约克家族一边的军队来势汹汹,而兰开斯特家族只有匆忙赶到的白金汉公爵斯塔福德和人马,一同赶到的还有包括克利福德领主托马斯、诺森伯兰伯爵亨利·珀西等一干兰开斯特家族的贵族战将。由于天色已晚让双方就在仅20米的距离内安营扎寨,虽然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但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次冲突会在又一次政治妥协中结束。由于人数完全处于劣势让萨默塞特觉得不能停留在原地,任由近在咫尺的约克军队持强凌弱。夜间兰开斯特军队在他的带领下向着附近的圣奥尔本斯镇前进,他希望以城镇本身作为军队的理想防御阵地,依靠建筑物和街道来抵消约克人的数量优势,以便在对峙中坚持到后续援军抵达。

(十一)然而如此大规模的移动难以逃过约克一方的眼线,于是约克军队也跟着对手平行移动,双方在整个夜里展开一场看谁先到镇上的赛跑。最终起步早、人数少的兰开斯特军队在早上7点首先抵达圣奥尔本斯,他们成功的抢占城镇中心的建筑物与街道,追赶而来的约克在城镇的东部停下脚步。之后的小时中贵族和信使们在两军之间奔走不停,由于萨默塞特的据不妥协,约克公爵理查德终于在10点后下令部队进攻。约克军队被分为四个部分,右翼由约克公爵理查德指挥,左翼由索尔兹伯里伯爵指挥,中路的主力部队和预备队由沃里克伯爵指挥。兰开斯特军虽然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却因害怕约克的包抄而将部队的阵线尽可能的拉长。他们的阵线从穿过圣奥尔本斯镇的河流,一直延伸到约克军队阵列之外。全军仅分为三个部分,右翼由克利福德领主托马斯指挥,左翼由萨默塞特公爵亲自指挥,亨利六世和贴身的卫队成为预备队,位于城镇中心的圣彼德大街上。因为是处于防御阵列迫使兰开斯特军队将手里为数不多的骑士和重步兵集合起来,分别把守从东面进入城镇的三条道路,这些重装部队的两侧是长弓射手的阵地。在抵达圣奥尔本斯的个小时内他们已经在主要道路之间构筑拒马和壕沟组成的防御阵地,对面的约克人则是典型的进攻部署态势。几个分队都由部署在前面的下马骑士和重步兵组成,身后是负责掩护的长弓射手。约克军队在公爵理查德的命令下首先开始攻击,各个分队由前排的重甲武士带头伴随着号角开步的前进,不少人从小就被当做战士来训练培养,格斗与杀戮早已成为他们生活与条件反射的一部分。没有贵族封号的平民战士也往往来自贵族家庭的亲戚,从小与贵族子弟相伴长大,有着类似的训练经历。更有一些是从战争中逐步摸爬滚打出地位的资深老兵,对于厮杀已是胸有成竹。

(十二)在他们身后的长弓射手,一边缓步前进,一边张弓搭箭。队伍会统一听从被称为“弓箭大师”的队长指令,有序地射出致命箭矢。约克军队的攻击并不顺利,由于兰开斯特军队已经建立稳固的阵地,约克人要攻击对方必须冒着头顶的不断落下的箭雨袭扰。尔后还要顶着长弓可怕的近距离直射火力,翻过兰开斯特人挖掘的壕沟,拔掉后面竖立的拒马。少数穿越工事的武士很快就遭到兰开斯特一边的迎头痛击,在位于左右两翼的道路上倒是没有这些烦人的工事,于是大量约克士兵不自觉的聚集到路上与兰开斯特家的武士们短兵相接。兰开斯特人趁机从两翼射来可怕的长弓火力,约克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陷入当年法国人在克雷西、普瓦捷以及阿金库尔的窘境,损失惨重之余他们迅速后撤。稍后约克军队进行第二次攻击,依然被兰开斯特一方打退。萨默塞特的军队看上去就要赢得一场伟大的胜利,就在约克军队发起第二次攻击的同时沃里克派出的预备队已经离开原先的位置,这一大波人绕过兰开斯特一方的极长战线,通过一大片花园沿着圣彼德大街直扑国王亨利六世的所在位置。当约克军队冲到国王的队伍跟前发现卫队士兵根本毫无准备,由于不相信敌人会迂回过来,更是因为国王身边的很多人依然坚信冲突最终会再次以妥协收场。他们连头盔都没有带,只是松松垮垮的在道路中心的广场上休息,一些人还在同国王聊天。当他们惊慌失措的面对突然出现的敌军,几乎全部被后者的长弓所射杀,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国王在此时已呆若木鸡,巨大的惊吓让他再次神志不清。

(十三)后方的轻易失守让前线的兰开斯特军队士气大跌,沃里克调集手头全部的弓箭手向着克利福德部猛烈射击,随后重甲部队第三次冲锋,一举杀入兰开斯特人的阵地。在沃里克的两翼的索尔兹伯里和约克公爵也一同发起总攻,三个分队几乎同时杀入圣奥尔本斯镇。克利福德的部队损失惨重,萨默塞特的手下士兵更是害怕遭到包围而全线抛弃主帅而去,萨默塞特只能在少数扈从保护下逃进城镇,慌不择路中躲入一家名为“城堡酒店”的酒馆。死对头约克公爵的部队在后面紧追不放,忠于萨默塞特的珀西、哈灵顿以及随后赶到的克利福德领主一同在酒店的门外拼死抵抗,等到这些人纷纷被约克家军队砍倒后自知生还无望的萨默塞特也只能自己冲出门去,在连续杀死四个敌人后被人用斧子砍倒,结束充满争议的一生。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就在约克军队的大胜中结束,兰开斯特军在数量远远少于对方的情况下打得非常出色,双方的损失几乎相差无几。亨利六世的被俘和病发意味着议会将重新倒向约克家族一边,萨默塞特公爵的死则让兰开斯特家族失去领袖。虽然这只是一场小规模战斗,但几位位高权重的贵族被杀已经震惊整个英格兰,过去还可以妥协收场的氛围被这场发生在小镇上的厮杀给彻底破坏。兰开斯特家族也没有一蹶不振,他们很快会在其他战场上策动各种反击,并给约克人以最大的伤害。

布洛希思之役

(一)在圣艾班斯第一次会战后5年的妥协获得一些成功,而约克公爵在理事会甚至在亨利康复后保有决定性的发言权,导致冲突的问题会快重新出现,特别是关于亨利和玛格利特的婴儿威斯敏斯特的爱德华还是约克公爵应该继承王位的问题。玛格利特王后拒绝接受任何剥夺她儿子的继承权的方案,而情况变得很明显,只要约克公爵和他的同盟保持军事优势时她就只能忍受这个情形。亨利在6年出巡前往中英格兰,玛格利特不允许他返回,因为国王和王后在中英格兰受欢迎而在伦敦变得更不受欢迎,伦敦的商人因为贸易的衰退和四处混乱而恼怒。在考文垂建立朝廷,那时新的萨摩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接他父亲的班,成为朝廷上的宠臣。玛格利特也说服亨利解除约克公爵作为摄政王的职位,而约克公爵自己被迫返回自己的据点。首都的动乱和南海岸线的海盗活动加剧,而国王和王后仍然致力于保护他们的地位,王后为此第一次在英格兰引入征兵制,同时约克的同盟沃里克伯爵(绰号“国王制造者)在伦敦作为商人阶级的卫士越来越受欢迎。9年9月2日在斯塔福德郡发生的布洛希思之役中一支兰开斯特家族的大部队没能阻止索尔兹伯里伯爵理查·内维尔带领下的一支约克家族的部队从约克郡的米德勒姆城堡出发,更没能阻止索尔兹伯里伯爵理查·内维尔在鲁德娄城堡和约克会师。5年英格兰的约克家族赢得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的胜利。然而他们同死敌兰开斯特家族之间的妥协并没有维持多久,疯疯癫癫的亨利六世突然恢复神智,双方的矛盾由此被激发。

(二)约克公爵在议会取得优势后不甘于仅仅取得摄政的位子,他很快按计划进行自己的第二阶段行动,对兰开斯特家族的新一轮攻击。由于亨利六世已经恢复神志让约克人的目标就转移到2岁的王子威尔士亲王爱德华身上,约克公爵希望废黜爱德华的继承权,让自己成为亨利六世死后的登基者。于是已经成为兰开斯特家族领袖的王后玛格丽特(安茹的玛格丽特)站出来与之争锋相对,由于约克和内维尔两个家族的联盟压制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新的萨默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继承父亲的爵位与家族仇恨。并且担任王后的主要幕僚,亦如他父亲过去二十年里一直做得那样。6年兰开斯特家族开始反击,在王后的鼓动下举棋不定的亨利六世决定出游英格兰北方。虽然约克家族的大本营约克郡就位于英格兰的东北部,但在北方的其他地方以及威尔士的部分地区依然是兰开斯特家族及其党羽的主要地盘,亨利巡视当地既可以安抚兰英格兰北方民心,又可以向自己的支持者宣布国王依然值得效忠,远非约克公爵手里的一个傀儡。萨默塞特公爵也帮王后出谋划策,结果在强势的玛格丽特劝说下唯唯诺诺的亨利六世又下令解除约克公爵理查德的摄政位置,兰开斯特家族索性将国王扣在英格兰北方,并在中部的考文垂设立一个新的朝廷。这等于是在广大北部和中部贵族的支持下撇开首都伦敦的议会,发动一次不流血的“政变”。约克公爵失去国王控制权和摄政职务,只能以退为进,他选择离开伦敦,逃往自己在爱尔兰的领地。

(三)在当时的英国国内政治或者军事斗争的失败者往往选择去两个地方暂避风头,一个是爱尔兰沿海的英格兰人殖民地,当地的军事根据地有着“山高皇帝远”的优越条件。兰开斯特王朝的开国君主亨利四世也准备夺权,约克公爵的做法颇有几分效仿之意。另一个地方就是海对岸的加莱港,当地作为英格兰在欧洲大陆最后的据点以及常备军驻地,自然有他得天独厚的便利。沃里克伯爵理查德.内维尔依然控制着加莱,已经带来一小支援军赶回增援。另立朝廷的做法虽然短期内让兰开斯特扳回一局,但也给兰开斯特家族之后的攻略留下无尽的麻烦。相比北方和中部的那些土地贵族(包括伦敦在内的英格兰东南部地)是市民和商人阶层占据优势的地方,兰开斯特王朝在考文垂常驻后这些地方的商人和市民团体就成为国家的弃儿,虽然他们还能向亨利六世请愿,但已经难以得到国王的重视和保护。两个朝廷的对立实际上也意味着兰开斯特与约克两大家族遍布在全国各处的封地彼此对立,这些大大小小的封地盘根交错,很多为不同家族效力的大小贵族彼此就是邻居,这对于依靠贸易生财过活的商人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他们的商队将会在沿途经过各个家族领地,随时面临被盘剥的情况。国王的北逃也让南部沿海失去控制,大量法国来的海盗横行肆虐,偏偏这些沿海港口又是英国商人们最主要的贸易中心。

(四)所以沃里克伯爵抓住机会出动手里的军队打击海盗和各类匪徒,在他的努力下英国南部同欧洲大陆(尤其是传统贸易伙伴佛兰德斯)的生意逐步恢复,伯爵以及整个约克阵营也因此开始得到东部和南部地方上的支持。兰开斯特家族的国王与王后就渐渐开始不受待见,这种全国性的分裂进一步促使两个阵营发起新一轮攻击,战场范围也将遍及全国。9年9月2日约克公爵在英格兰西北部登陆,同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四个儿子(爱德华、乔治、理查德、埃德蒙德),全面对抗也正式打响。两个阵营都动员大量扈从,随时准备开打。同一天里在约克一方的大本营约克郡中索尔兹伯里伯爵带着部队从米德勒姆城堡出发,全军向西机动,准备与约克公爵的部队在卢德罗城堡会师。兰开斯特家族一边的奥德利领主詹姆斯·塔切特和达德利领主约翰·索顿率领1万军队阻击,他们在约克军队必经的布洛希思上设下埋伏。兰开斯特军队沿着道路两侧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等着急行军的约克人来强行闯关,他们不仅仅在长弓射手的数量上占据优势,更有用更多的重步兵和骑士部队。然而这一切都被提前抵达的约克侦查兵发现,索尔兹伯里知道敌人的数量远远多于自己,但急于赶去和约克会师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于是双方在00码开外的距离内布阵。因为人数较少让约克的士兵们都觉得凶多吉少,很多人只能靠亲吻脚下的土地来缓解紧张情绪。

(五)兰开斯特军是典型的传统英格兰战术布,重装部队分布在全军中路,两翼是有阵地保护的弓箭手,身后还有一支骑士预备队。在他们的阵列之前还有一条湍急的小河保护着整个阵地,河流的两岸都比较陡峭而不易攀爬,如果对手贸然攻击必将损失惨重。约克军队的人数只有对方的一半,并且来不及构筑阵地。索尔兹伯里就将主要兵力集中在中路和左翼,弓箭手部署在阵线最前端,随军的辎重车队在军队的右翼建立一个临时的圆形车堡阵地。约克军队还携带几门大炮,但这些原始的早期火炮并不能帮上大忙。双方在最后时刻都派出使者进行谈判努力,无奈谁都不肯让步,于是布洛希思之役就在约克人的大炮射击声中开始。伴随着约克军队的炮声的弓箭手们集体上前,向着河对岸的兰开斯特军队射击,依靠阵地掩护的兰开斯特人马上以手里的长弓予以回敬。在战斗的第一阶段中双方就隔着小河互射箭矢,看上去声势很大却没有多少实际效果。眼看自己的部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索尔兹伯里决定给对手设下陷阱,他下令前方正在射击的部队后撤,这一举动让塔切特误以为人数较少的对手已经坚持不住。为了不放过约克军队的兰开斯特的骑兵预备队立即发动冲锋,想以此一举奠定胜局,于是有一大波披着板甲、手持骑枪和利剑的骑士从阵线中杀出。他们策马跳入湍急河流,奋力爬上陡峭的河岸。看准时机的索尔兹伯里马上命令军中的重装部队发起反冲锋,结果约克一边的重甲部队将刚刚跨过河流的兰开斯特骑士打的措手不及,少数来不及渡河的骑士掉头逃向己方阵地,约克军队也顺势冲下河岸。目睹此景的塔切特亲自率领余下的骑兵部队发起第二次冲锋,这次位于河岸的约克人被对手击败,全军不得不再次后撤。兰开斯特一边也自然跟着主帅塔切特杀过河,但破碎的地形与战场的混乱已经让这次冲锋失去应有的秩序。

(六)正当兰开斯特人觉得自己胜利在望时塔切特被对方阵中一名叫罗杰的骑士杀死,约克军人乘势发起二次反冲锋,一鼓作气的冲过河岸。兰开斯特的另一位主帅索顿急忙带领步兵(也就是几乎占全军人数一半的力量)发起第三论进攻,但他们却被迎面而来的己方溃兵干扰,气势如虹的约克人则跟随溃逃者一起冲入兰开斯特步兵的阵线。重压之下有名兰开斯特一边的士兵临阵倒戈,他们加入约克一方让旧主的战败变得不可避免,之后的一整天里约克人都在追杀四散的兰开斯特军队。一直到当天晚上多兰开斯特将士被消灭,约克人自己也损失兵力。索尔兹伯里下令部队停止追击,继续向西前进。为了不让附近的兰开斯特部队发现自己开溜的伯爵收买当地的修道士,并给他们一门火炮。整个晚上修道士们都在持续发射这门火炮,在隆隆炮声威吓下散布在周围的敌人都以为战斗还在继续,约克军队就在敌人的惊恐中悄悄溜走。战败的兰开斯特军主力撤退到十里外的阿克勒肖与国王的军队会师,内维尔则因为仍然担心有其他兰开斯特军偷袭而继续前往什罗普的鲁德娄城堡。他按照计划先到杜雷顿市场扎营过夜,然后命修士连夜开炮轰炸战场,希望可以阻吓“其他兰开斯特军”。次日清晨国王与王后率领大军赶到,但战场只余下遗弃的军营、死尸和修士。布洛希思战役在规模上超过此前的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战场也由英格兰东南部转向西北地区。双方还都将之前在大陆上作战的经验搬到被认为是墨守成规的英格兰本土,约克人也再次证明自己有更好的将领和士兵。

路孚德桥战役

(一)9年的英格兰玫瑰战争的爆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占据王室生态位的兰开斯特家族与最大的在野反对势力约克家族,正逐步发动自己在各地的势力进行动员。尤其是在圣奥尔本斯镇的火拼和布洛希思的野战后双方看似就要爆发一场可怕的全面内战,约克家族从本郡出发的援军打破几路兰开斯特勤王军的堵截,顺利的赶到靠近威尔士边界的卢德罗镇。他们在那里与从爱尔兰领地返回的约克公爵一家会合,并得到一小支沃里克伯爵从加莱派出的援军。然而约克公爵和索尔兹伯里的军队加起来依然数量不多,沃里克的增援部队也仅仅人而已,想要依靠这么一支不足万人的军队去挑战王室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但各家族领地分布的犬牙交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大规模援军的集结。10月12日当约克公爵准备尽快率军挺进伦敦时大量兰开斯特军队陆续赶到,犹如一堵巨墙挡在他面前。这次他们不仅仅在人数在上占据优势,还有国王亨利六世和王后玛格丽特(安茹的玛格丽特)一同压阵,全军的指挥官是刚刚被册封白金汉公爵的斯塔夫德。全军的士气极高,不少人也想为自己在圣奥尔本斯阵亡的亲友复仇。约克公爵对此一筹莫展,只能带着军队在卢德罗边上的梯姆河岸建立防御阵地。除了挖掘壕沟之外约克人还效仿几十年前波西米亚胡斯军,用辎重车为自己建立一座较大的车堡,士兵们在车堡上布置火炮等远程武器。整个约克军的阵地都由梯姆河保护,河上仅有一座名叫路孚德桥的石桥可以通过,如果兰开斯特军队贸然进攻那么必将损失惨重。

(二)但是约克军队的士兵却士气异常低落,除了发现对手的数量远远高于自己估计,还因为他们通过对方阵营内里飘扬的旗帜发现国王已经御驾亲征。亨利六世出几次出来巡视他的军队,让自己的士兵和对手都目睹国王的风采。约克阵营的大部分骑士与士兵长期以来被告知他们作战的目的是打败亨利国王身边的奸臣派系,他们突然意识到与自己为敌的其实就是国王本人,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反对自己合法的国王是很难被接受的事情。按照典型的中世纪社会权力结构思维,国王虽然可以认错却不可能被轻易废黜,尽管亨利六世已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虚君,却始终带有天然的神圣身份,地方贵族纵然有一万个不满也不可能轻易对权力的核心下手。约克公爵知道自己很难获得军事胜利,又开始忙于为自己辩护。他写信给亨利六世表示自己仅仅是出于对国王的忠诚而站出来反对奸臣,然而这封信就和他在第一次圣奥尔本斯战役前的诉求一样石沉大海,亨利六世根本不会从萨默塞特和王后那里知道信件的存在,否则以他心慈手软的作约克公爵可能又要被从轻处理。眼看谈判无望的约克人最终因为自己内部的人心涣散而不战自溃,12日晚上沃里克伯爵派来的加莱增援部队,在指挥官安德鲁·特洛普的带领下叛逃到兰开斯特军队一边。

(三)安德鲁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职业老兵,长期在加莱服役让他与本土的两大家族很少有什么牵扯,因而在忠诚度方面显然不如大部分本土的军官。但他这类人也是各方势力都很喜欢任用的职业打手,他这类人的广泛出现正是玫瑰战争可以打起来的重要因素,也是他这类人的存在让玫瑰战争的硝烟不可能由贵族谈判而轻易消除。约克公爵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没有心思与亨利国王作战,当晚他就急匆匆的带着最喜爱的小儿子埃德蒙德出逃威尔士,从那里坐船逃回在爱尔兰的领地。由于需要轻装简行其他家庭成员就不得不自谋出路,公爵的大儿子爱德华才第一次上战场,就不得不和内维尔、索尔兹伯里等支持自己家族的地方派一起向西逃窜。他们也幸运的找到船只,饶过大半个英格兰逃亡到加莱躲避,来不及逃跑的人包括约克公爵的夫人以及公爵的另两个儿子乔治和理查德。约克军队在第二天早上就向国王一方投降,并取得国王的赦免,路孚德桥战役在开打前就草草收场。虽然国王和他的支持者都身居高位,却也不可能对来自各地的小贵族们任意杀戮,这同样是中世纪欧洲的权力结构所决定的。进入卢德罗镇的兰开斯特军队在市场的十字路口找到公爵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这三位重要俘虏被交给指挥官白金汉公爵的夫人照料,暂时过软禁的生活。

(四)兰开斯特的军队却因为不战而胜而欣喜不已,他们在当天喝的伶仃大醉,最后竟然趁着酒性抢劫城镇。这一事件对于兰开斯特阵营的声望起到非常不利的影响。这就为他们后来的走向失败又埋下定时炸弹。在以后的战争中很多国内的城镇都不愿意接纳这个家族势力的人马,因而给国王的军队造成很多麻烦。在兰开斯特家族的人看来没有打起来的路孚德桥战役似乎已经预示着自己一方的全面胜利,如果在这时候尝试谈判或许可以将后来的战争消灭在萌芽状态,但心狠手辣的王后却不准备给约克家族以东山再起的机会。在议会中支持约克公爵和沃里克伯爵的人遭到清算,不少人被剥夺自己的封地。兰开斯特军队计划继续发动对约克家族海外基地的军事行动,不过无论是对爱尔兰的进攻,还是对加莱的远征都不像在国内打内战那么简单。王后继续让兰开斯特家族以考文垂为基地发号施令,没有及时带着国王本人南下去伦敦安抚人心,这也在无形中犯下大错。第二年约克家族的海外势力就将从南北两个方向再次发动强势的反击。

北安普敦战役

(一)兰开斯特家族在路孚德桥战役中胜利后边境伯爵爱德华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的长子,后来成为爱德华四世、索尔兹伯里伯爵和沃里克逃往加莱,兰开斯特家族恢复完全的控制,索姆赛特公爵被任命为Calais的总督。他驱除沃里克的企图被轻易挫败,约克家族甚至开始在9–60年从加莱发起对英格兰海岸的几次突袭,加剧混乱和动荡的气氛。0年沃里克等人准备好发起对英格兰的侵入,并很快在肯特和伦敦建立据点,在那里他们有广泛的支持。得到一个教皇代表的支持后他们向北进军,亨利率军向南迎击,而玛格丽特和爱德华王子留在北方。0年7月10日的北安普敦战役对于兰开斯特家族是灾难性的,沃里克伯爵理查·奈维尔带领的约克军队在兰开斯特家族的叛军的帮助下抓住国王亨利六世,并作为俘虏带往伦敦。0年已经重新控制整个英格兰的兰开斯特王朝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在前一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后作为对手的约克家族已经被瓦解。公爵本人丢下妻子逃亡爱尔兰的领地避难,大儿子爱德华和重要合伙人沃里克则逃去加莱死守,似乎只要兰开斯特人派出远征军那两股势单力薄的叛逆就将被一举歼灭。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在自己完成准备工作前约克家族的强势反击就突然降临,这次看似挣扎的突袭将整个兰开斯特家族打得半身不遂。这年年初决心为父报仇的新任萨默塞特公爵让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授命他为新的加莱总督,兰开斯特家族也开始集结部队,准备渡海拿下加莱。首先他们需要一支舰队来帮助他们渡过英吉利海峡,萨默塞特随即在英格兰南部的三维治港组织舰队准备远征,得到消息的沃里克等人立即抢在兰开斯特军队之前展开行动。

(二)0年6月20日名约克士兵在沃里克伯爵、索尔兹伯里和爱德华的率领下突然袭击毫无防备的三维治港,兰开斯特一方早先已在当地部署一支几百人的加强部队,却没有料到对手敢于先发制人的发起反击。约克军队很快就消灭准备不足的守军占领整个三维治港,不仅当地的兰开斯特守将被处决,为进攻加莱准备的武器和粮秣也都落入约克军队手里,沃里克由此也为约克阵营的新一轮攻势建立一个比较稳固的桥头堡。亨利六世与玛格丽特很快得到消息,但他们依然身在考文垂的大本营。由于沃里克在英格兰南部拥有大量的支持者,很多人在约克军队登陆后就纷纷赶来投奔,到7月2日约克军队兵不血刃的进入首都伦敦,其军队规模已经扩大到1万人。兰开斯特家族原本就在南方就不受欢迎,前一年在卢德福德的醉酒劫掠也让所有的城市都对他们忌惮三分,这让约克家族成功的在伦敦建立自己的又一个基地。如此迅速的成功,即便是当年的征服者威廉都会自叹不如。兰开斯特家族等不及组织更多部队就匆匆南下伦敦,他们派驻在伦敦的守将斯凯尔斯依然没有投降,带着不多的部队困守作为要塞设计建造的伦敦塔。沃里克在留下一支部队包围伦敦塔后与同样来自内维尔家族的富康伯格一起协助爱德华率军北上,亨利六世则在兰开斯特家的一干得力干将(包括白金汉公爵斯塔福德、塔尔伯特伯爵、埃德蒙德领主)陪同下抵达位于伦敦和考文垂之间的北安普敦。出于安全考虑的王后玛格丽特和王子爱德华被留在考文垂,兰开斯特的领导层决定一定要在此必经之路上挡住沃里克等人的约克军。

(三)此后陆续有最精锐的部队陆续赶到,这些援军虽然人数不多,却有大量包括贵族骑士在内的重甲部队。他们在萨默塞特的指挥下全军在去往被安普顿的大道边上建立防御阵地,整个阵地背靠边上的内内河,并扼守着通过此河的惟一桥梁。整个兰开斯特军队被分成三个分队,塔尔伯特男爵的主力部队位于战线中央,右翼分队由白金汉公爵指挥,左翼由埃德蒙徳领主指挥。阵地的外侧已经布置大量拒马并挖掘壕沟,任何企图强攻的敌人都会在遭遇炮兵和长弓的密集射击后被这些防御工事所阻挡,守军身后的河流也让进攻方难以发动迂回攻击。7月9日沃里克率领的约克军队抵达战场,人数也有左右。面对已经建立稳固防御的守军,约克人选择先在附近安营扎寨,不过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因为时间拖的越久兰开斯特从北方调来的勤王军也就越多。7月10日上午沃里克下令约克家族的全军出动,人的部队同样也被划分为三个分队,沃里克自己、富康伯格和爱德华分别率领其中的一个分队。不过约克军队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沃里克依然按照贵族礼节向兰开斯特一边传达和解意愿,只是这种礼节性的尝试很快就被兰开斯特人所回绝。白金汉公爵更是直言不讳道:“沃里克伯爵没有资格自称国王的仆臣,如果他敢过来就是送死!”沃里克给其实并不在场的王后玛格丽特送去一封信:“如果下午2点他还没有战死,那么必定会同国王说上话!”最终双方无法达成任何一致,约克军队在下午2点准时开拔,向兰开斯特军队的阵地缓缓前进。

(四)碰巧此时突然天降大雨,约克军队的战士们只能冒着瓢泼大雨排着整齐的队伍,行走在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泥泞地面。虽然大雨很快就变成小雨,但是整战场的泥地都已经难以行走,尤其是穿着重甲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下难免步履蹒跚。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钢铁头盔上,也顺着盔甲间的细缝浸湿里面的内衬。约克士兵们此时更加担心的是他们的弓弦,由于雨天潮湿受潮的弓弦在弹性上要大打折扣,而沾了护甲一身的烂泥也让人不由的想起阿金库尔战役前的雨天还有法国骑士们的遭遇。不过他们的兰开斯特对手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不仅仅是弓弦受潮,大雨还打湿他们的火药,这使得早就可以开火的炮兵迟迟没有发射。仅有几声稀稀落落的闷响才能让约克军队知道敌人已经开火,约克军队的炮兵也在同一时间内还击,同样效果很不理想。沃里克对于进攻敌军的设防阵地不敢掉以轻心,为了能够集中力量突破敌人的防御工事,约克军队不再将手头的重甲兵与弓箭手分开混编成每个独立分队。他们集中大部分的骑士和披甲重步兵,组成一个专门用于冲锋肉搏的方阵,这个方阵将在约克公爵的长子爱德华率领下担任突击力量。军中的弓箭手则分别编成富康伯格和沃里克的分队,紧跟在爱德华的方阵后面,这样一来不仅最大程度的集中兵力,还以纵队避免兰开斯特守军分布在整条战线上的火力。爱德华的方阵一进入长弓的射程,守军的箭矢就劈头盖脸地打来。不过在极限射程上长弓也拿骑士们身上的板甲没有什么办法,即使是普通英格兰重步兵也穿着战斗夹克。随着爱德华的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发起短距离冲锋,利用速度接近对手,随后翻过壕沟、越过拒马跳入兰开斯特阵中。

(五)面对这样强力的冲击时兰开斯特中路的塔尔伯特的分队被一下子被打懵,爱德华的人马很快就进入工事内部,双方在阵地的中央展开一场血腥的肉搏战。在爱德华的分队与敌人血战时沃里克的分队也抵达工事附近,但他们并没有从前面方阵突破的缺口跟着进去,而是绕到敌人右翼。负责兰开斯特军队右翼的埃德蒙德突然造反加入约克家族一边,这位领主早前就因在土地纠纷中没有得到兰开斯特上层的公正对待而一直怀恨在心。眼看约克人要冲破阵地时埃德蒙德率领自己的部队放下武器,并拆掉他们面前的拒马工事,放沃里克的部队进来,这一反叛直接决定北安普敦战役的走向。沃里克和富康伯格的部队就这样成功进入守军阵地,从侧面猛攻塔尔伯特的部队。两面受敌的守军很快开始崩溃,不少兰开斯特家族的骑士在乱战中被砍死或者俘虏。左翼的白金汉公爵与塔尔伯特男爵跑到国王所在的帐篷前保护亨利六世,这里也聚集00个抵抗到最后的兰开斯特士兵,他们稍后也在肉搏战中被全部杀死。更多的守军士兵无路逃生,只得顶着追上从边上的木桥逃跑。更多人跳入背后的内内河,结果淹死在里面。亨利六世在自己的帐篷内被一名弓箭手俘虏,北安普敦战役就在兰开斯特军队的血流成河中落下帷幕,萨默塞特仓皇逃走。这是第一次兰开斯特人不仅仅吃了败仗,而且全军覆没。更为不利的是国王再次被约克家族所抓住,加之约克军队已经控制伦敦和整个英格兰东南部,对于考文垂的兰开斯特朝廷而言这无疑是重磅打击。

韦克菲尔德战役

(一)随着军事上的胜利和基于兰开斯特家族的非法性,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提出对王位的要求,在北威尔士登陆后他和妻子塞西莉·内维尔以君王独有的仪式进入伦敦。不久国会召开了,当约克公爵进入时直接走向王座,他可能认为贵族会鼓励他自己占据王位就像他们在年对待亨利四世那样。但是人们被震惊到沉默,他宣布对王位的要求,但贵族们(包括沃里克和萨尔斯堡)被他的傲慢所震惊。他们在这个阶段没有推翻国王亨利六世的企图,他们的野心还是仅限于清君侧。第二天约克公爵拿出详细的家谱来支持他的要求,基于他是安特卫普的莱昂内尔的后裔获得更多的谅解,国会同意给予考虑并同意约克公爵的继承权更强,但是在投票中他们以5票的多数决定亨利六世继续为国王。0年10月的调解法案达成妥协,它认定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为亨利六世的王位继任者,剥夺亨利六世的儿子爱德华王子的继承权。约克只能将它作为最好的条件接受,它给了他所想要的大部分,特别是他被任命为王国摄政王,可以以亨利之名统治。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和爱德华王子被逐出伦敦,调解法案对和玛格利特结盟的兰开斯特家族是不能接受的,于是他们在北方组织起一支庞大的军队。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和萨尔斯堡勋爵在那年晚些时候离开伦敦以加强在北面对抗玛格丽特王后的军队的据点,她据报告已经在约克市聚集部队。0年圣诞节理查在韦克菲尔德附近的桑德尔城堡采取守势,虽然玛格利特的军队的人数是理查的军队的2倍(理查人,安茹的玛格丽特人),但在12月0日约克还是下令他的部队离开城堡出击。他的军队在韦克菲尔德战役中惨败,理查·金雀花在战斗中被杀,萨尔斯堡和理查17岁的儿子拉特兰伯爵埃德蒙被捕并被砍头。

(二)0年的北安普敦战役后约克家族已经掌握大半个英格兰王国的局势,但不愿屈服的兰开斯特人还是一路奔逃,并迅速组织起自己的又一轮反击。在偏远的威尔士北部中王后玛格丽特得到包括欧文·都铎在内的地方贵族支持,这个地区依然效忠于兰开斯特家族,都铎老爷自己也成为王后的姘夫。他儿子加斯普·都铎则变成王后的铁杆,而默默无闻的孙子却在日后成为众人皆知的亨利·都铎。随后玛格丽特继续北上赶到苏格兰,虽然英苏两国交恶多年,但是玛格丽特的法国血统依然给了自己不少帮助。苏格兰方面派出王后玛丽来接洽玛格丽特,双方讨价还价之后达成协议,苏格兰将出兵帮助兰开斯特王朝反动反扑。当然苏格兰提供的应急午餐绝不是免费的,玛格丽特不仅要自己为这支军队支付工资,还需要将边境线上的贝里克镇割让给苏格兰。这块地方正好是当年爱德华三世入侵苏格兰,干涉该国王位继承时收取的费用,而今兰开斯特家族因为同样的问题将这个地方还给苏格兰。被废黜的王子爱德华必须在成年后迎娶苏格兰的公主,让英苏两国结成姻亲。0年11月玛格丽特就带着他的苏格兰 南下,很快攻占英格兰北部重镇约克,接着招募大量北方和威尔士的兰开斯特家族成员,加入这支迅速膨胀的军队。

(三)在伦敦中已经成为摄政王的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得报后马上着手镇压这次叛乱,他首先派大儿子爱德华赶往威尔士,在不是兰开斯特控制区的南部募兵来对抗北面的兰开斯特势力。然后他又让沃里克伯爵留在伦敦的大本营中负责稳定后方,并保持补给线的通畅,至于他自己则带着最心爱的小儿子埃德蒙德和索尔兹伯里一道在12月9日率军北上。一路上逐渐有约克家族的支持者加入进来,使得公爵的军队最后多达人,不过这次兰开斯特一边的联军规模更大。约克公爵原本希望阻止玛格丽特的苏格兰军队同西部赶来的其他兰开斯特军队会合,他的一支先头部队在他之前拦截西部来的敌军,那支兰开斯特主力军由新任的萨默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带领,结果在12月16日的沃克索普战役中约克人的先头部队被击败。兰开斯特军队成功与苏格兰的南下部队会合,于是公爵收拢部队并继续向北进军,在12月21日抵达距离韦克菲尔德以南2英里的桑达尔城堡。侦察兵告诉公爵说兰开斯特家族的军队就在距离4小时路程外的小镇上驻扎,数量远远超过他们自己,于是约克公爵下令全军在桑达尔城堡驻扎下来,并派人去威尔士通知爱德华带兵赶来增援。兰开斯特军队随后抵达并封锁城堡附近的道路,他们拥有人的兵力,是约克军队的两倍。12月0日爱德华的援军迟迟未到,玛格丽特则敦促兰开斯特军队进攻。半数的兰开斯特军队靠近城堡,但他们没有马上攻城,因为他们已经制定一个诱杀约克公爵的计划。

(四)这一半的兰开斯特军队,在亨利·博福特的指挥下列阵在桑达尔城堡前,佯装就要攻城。另一支由克利福德领主约翰指挥的预备队,部署在后面的第二线。由于距离较远和地形掩护,难以被约克军队目测。兰开斯特军队的右翼由威尔特郡伯爵指挥,埋伏在了战场附近的树林里。左翼是一支由领主鲁斯率领的骑兵部队,同样埋伏于另一侧的树林里。约克人如果出击,第一线部队将会主动后撤,全军再出动两翼进行合围。约克公爵也果然如他们所料,认定兰开斯特军队应该远远少于侦察兵报告的庞大数目。于是率领全部的军队,走出城堡迎战。由于桑达尔城堡位于一个陡峭的小山坡上,列队攻击的约克军队占据着上坡优势。当他们顺着斜坡往下射箭时兰开斯特人的部队就开始节节败退,看到大仇人的儿子开始溃退时约克公爵毫不犹豫地下令全军冲锋,约克军队就这样追逐着兰开斯特的第一线部队,逐渐远离城堡和斜坡。

突然逃跑的兰开斯特人调头反扑,结果却还是在约克人的凶猛的冲锋下被打的七零八落,好在克利福德领主的预备队及时赶到稳定住整条战线。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威尔特郡伯爵的步兵和鲁斯的骑兵从左右两翼杀出,原本以为自己即将获得大胜的约克军队遭到前后不同方向上的围攻,韦克菲尔德战役就这样在混乱中结束。克公爵理查德和他的小儿子埃德蒙德都在战斗中被杀死,索尔兹伯里在被抓获后下令处决。约克军队死伤达到2多人,兰开斯特和苏格兰部队仅仅人的伤亡。韦克菲尔德战役的结果使得原本已经非常有利于约克家族的局势一下子又被逆转,约克公爵的被杀更是让家族和同盟都失去自己的领袖。如今只要兰开斯特人挥师南下就可以占领伦敦并解救国王,他们还有一支军队正从威尔士赶来,而约克家族的残兵败将们则被分割在伦敦与南威尔士两地,两个家族的争斗已经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莫蒂默十字路战役

(一)约克家族的爱德华在这个时候迎击从威尔士到达的潘布鲁克,并在斯罗普郡的莫蒂默十字路战役中完败他们。他用清晨三个太阳的“幻象”来激励战士(一种称为“幻日”的现象),告诉他们这是胜利的征兆,并代表着约克家族的三个儿子—他自己、乔治和理查,这也导致后来爱德华采用灿日的符号作为个人徽章。0年12月约克公爵理查·金雀花在韦克菲尔德战役战死后其子爱德华继为约克家族首领,1年2月2日爱德华率约克家族军队在赫里福德郡的莫蒂默十字路击败由彭布罗克伯爵欧文·都铎等率领的兰开斯特家族军队,欧文·都铎等许多被俘贵族被残酷处死。0年末约克家族在韦克菲尔德战役中招致惨败,作为领袖的约克公爵理查德与小儿子埃德蒙德一起被杀,兰开斯特的武装规模则还在进一步扩充。残余的约克家族势力则被分割在英格兰东南部与威尔士南部两地,他们看上去即将输掉整场战争。就在大厦将倾之际约克公爵的大儿子爱德华站了出来。父亲在身前曾派他到当地去招募支持自己家族势力的部队。他就要用这支部队去阻截强大的对手。年仅18岁的爱德华将开启自己的传奇履历。1年的年初作为新任约克公爵的爱德华已经在威尔士南部完成部队招募工作,之后他收到沃里克伯爵从伦敦发来的消息,安茹的玛格丽特的军队正在南下伦敦的路上。爱德华必须马上出发去同沃里克的部队回合来阻止兰开斯特人的前进步伐,否则就会首都不保,家族遭到彻底的失败。

(二)1月下旬爱德华带着人的部队从赫利福德出发,很多属于约克家族和老公爵理查德的旧部都争相跑来加入他的队伍,这些人都希望为爱德华的父亲报仇雪恨。在行军过程中爱德华又得到另一个消息,玛格丽特的姘夫欧文·都铎爵士以及他的儿子加斯普·都铎也组建一支规模部队,他们正在向东面进发去和玛格丽特的主力队伍回合。这支敌军主要从威尔士北部的当地人中招募,此外还有威尔特郡伯爵詹姆斯·巴特勒带领的大量雇佣兵,都是兰开斯特家族从爱尔兰、法国与布列塔尼地区招募的,于是爱德华和都铎家族的两支军队都带着大量的威尔士人分别从南部和北部同时向东进发。年轻的公爵决定改变原有的计划,在同沃里克会合前先拦截这支规模不大的兰开斯特偏师。虽然资历尚浅但爱德华已经展现出名将所应该具备的素质,他下令全军突然向着北移动,进行17英里的急行军,一直抵达关键性的交通枢纽莫蒂默十字。莫蒂默十字是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从威尔士向东进入英格兰的道路以及罗马时代就存在的南北主干道都在此交汇。爱德华率领的约克部队正是利用罗马时代就在使用的大道完成快速前进,而都铎家族的兰开斯特部队则沿着东西走向的道路,不紧不慢的前行着。他们必须沿着此路进入英格兰并通过鲁格河上的桥梁,爱德华带兵抢在他前面抵达十字路口,堵住他通向东方的要道。

(三)这年的2月1日兰开斯特军抵达莫蒂默十字路口才发现严阵以待的敌军,由于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冲突让都铎家族没有尽可能招募足够多的部队,他们必须以人的部队去突破约克人的封锁。好在他们的士兵大都经验丰富,而对手的全军上下都缺乏历练。加斯普·都铎将自己控制的主力部署在兰开斯特军队的中央阵线上,他的父亲欧文·都铎率领右翼部队作为全军进攻的侧重点,指挥雇佣军部队的詹姆斯·巴特勒伯爵则在左翼负责承受对手右翼方向上的猛攻。爱德华的约克军将战线部署在南北走向的罗马大道之前,公爵亲自带兵组成中央部队,他的支持者们则分居两翼,包括左翼的威廉·赫伯特与右翼的沃尔特·德弗鲁。与有着较多经验的兰开斯特人不同的是约克阵中的指挥官都是地方上的小贵族和士绅豪强,他们在对手眼里都不被当做贵族看待,所以尽管部队人数居于劣势但兰开斯特人却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对面的约克军队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领袖实在是不堪一击,其他几个带队的也大都是无名之辈和小喽啰,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对于爱德华而言这是他第一次作为统帅来参加战斗,他在身处一线与敌人搏杀之余,还必须及时控制住整支军队。因为时间仓促让他没有按照传统的习惯先构筑防御工事,将多余的时间都用来给强行军后的士兵休息。2月2日的破晓早起的士兵们突然发现在雾气尚未散去的天上一下子出现三个太阳,这种奇异的景象称之为“幻日”,一般是由于空气中的湿度太大造成的阳光折射效果。

(四)现代气象记录表明在很多地方都有出现幻日现象,人们经常会看到天上有2个太阳高挂,但也也会出现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太阳的情况。1年的世界没人知道幻日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让爱德华有了不少发挥的余地。这位少帅很快就显露出自己的领袖才华,利用士兵们向着天空疑惑不解的时刻爱德华向他的部下们宣布:“这天上的三个太阳就是上帝保佑约克家族的最好证明,因为三个太阳不仅仅寓意基督教神学理念中的三位一体,更代表着约克家的三个继承人。”这当中既有爱德华自己也包括弟弟乔治和理查德,原本就摩拳擦掌着要复仇的约克军队经过爱德华这么一套理论的升华更是士气大振,双方很快就在上午就爆发一系列前哨冲突。尤其是弓箭手和炮兵彼此间你来我往的射击,只有由于距离尚远并没有获得多大的收获。于是双方又不约而同的决定在下午进行更大规模的进攻。午饭后两军的战斗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因为都没有构筑阵地工事也都拥有致命的远射武器,大家就都不希望在对射中消磨自己的有生力量。相反必须催促部队前进,用冲锋和肉搏去击溃面前的对手。对自己更有信心的兰开斯特部队几乎是同时发起左右两翼的猛攻,左翼的雇佣兵非常轻松地就逼退约克人的右翼,后者逐渐撤到罗马大道的另一侧,将爱德华直属部队的侧翼暴露在对手面前。好在中路的爱德华本人带着最精锐的主力也正在压迫加斯普·都铎的主力,这里集中双方战斗力最强的武士也部署数量最多的士兵。

(五)双方用剑、短柄斧或钩镰等武器不断敲击对手的盔甲和盾牌,发出持续而可怕的响声。弓箭手也纷纷操起近战武器加入到惨烈的近身肉搏之中,战友与敌人都近在咫尺,一张张陌生而狰狞的脸在人群中不时闪现。最后还是具有数量优势的约克人将兰开斯特的中路逼得后退,但决定战役最终结局的却是兰开斯特军队的右翼。指挥这一翼的欧文·都铎计划从约克军队的左翼外侧迂回,来一个决定性的侧翼突击。然而当他指挥的部队还来不及完成机动时约克军队的左翼部队就直接杀了过来,欧文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完成转向就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击杀的措手不及,整个兰开斯特军的右翼就此崩溃。得胜的约克左翼部队很快又从侧面攻打兰开斯特中路的加斯普·都铎,兰开斯特人在这种会毁灭性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撤出战场,看到大势已去的左翼佣兵也只能丢下同僚们自行撤退。爱德华随即下令全军追击,不少贵族与乡绅都骑上战马,从后侧扫过溃败的兰开斯特残兵。混乱之中欧文·都铎被他的手下抛弃,约克人在抓住他后毫不犹豫的将其就地斩首,莫蒂默十字战役就以爱德华和约克家族的完胜而告终。他们仅用数百人的伤亡就将对面的多部队几乎全歼,加斯普·都铎虽然侥幸逃脱但已经没有能力再向王后提供援助,他在之后的战争中所能做的只是困守威尔士领地内的城堡。至于年轻的爱德华则靠着此战开始建立自己真正的威信,他的胜利同样也给远在伦敦一筹莫展的沃里克伯爵注入一支强心剂,后者决心在王后的队伍抵达伦敦前就阻止灾难的发生。他从南部各地抽调1万人的力量北上阻击兰卡斯特大军,双方最终将在战争爆发的圣阿尔班斯镇狭路相逢。

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

(一)玛格利特那个时候已经向南移动,所到之处一片浩劫,她的军队在扫过富裕的英格兰南方的时候通过掠夺在所征服的土地上的战利品来支持开销。在伦敦中沃里克以此为宣传在整个南方强化对约克家族的支持,考文垂镇改变阵营投靠约克家族。沃里克没能及时建立一支军队,没有爱德华部队的增援,他在圣艾班斯因为兰开斯特家族的提前到来措手不及被抓获。在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中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赢得兰开斯特家族最有决定性的胜利,在约克家族的部队逃离时留下国王亨利六世,他安然无恙在一棵树下被找到。亨利在战役之后立刻封三十名兰开斯特家族的战士为骑士,随着兰开斯特军队向南进发让一波恐惧的气氛席卷伦敦,到处是野蛮的北方人将要洗劫该城的流言。伦敦人关闭城门并拒绝提供食物给王后的军队,他们就在周围的赫特福德郡和密德塞克斯劫掠。1年初出茅庐的约克公爵爱德华在莫蒂默十字路战役中,完胜兰开斯特家族的偏师。但后者的优势依然十分明显,因为约克家族的部队仍旧分隔两地,并在整体数量上处于劣势。在玫瑰战争肇始的圣奥尔本斯镇中安茹的玛格丽特表现出自己的军事才能,一举击败以善战著称的约克方强大盟友沃里克伯爵,这一战使得约克家族再次陷入到巨大的危机当中,直到爱德华四世在陶顿战役中获胜。1年2月10日爱德华在莫蒂默十字路战役获胜的消息便传到伦敦,受到此战的鼓舞后困守城中的沃里克伯爵决心出城拦阻王后玛格丽特的军队,一些原先还首鼠两端的观望者在确定约克军队获胜后开始投效到沃里克麾下。

(二)此时玛格丽特带领的兰开斯特部队正在英格兰中部地区一路肆虐,由于苏格兰人只答应支援部队却不承担军费,手头紧的王后就允许他们在特伦特河以南地区进行无限制抢劫。该河以南的大部分人都支持约克家族,而在河的北面才是兰开斯特的传统势力范围。很快军队里的其他雇佣军兵与威尔士人也加入抢劫队伍,结果在兰开斯特人行军的路线附近出现0英里长的废墟地带。一直以法兰西血统自居的玛格丽特王后并不在意农民的死活,但是这种行为也让她的声誉降到最低。沃里克在12日组织一支军队后向北前去阻击玛格丽特,虽然担心自己寡不敌众但他还是有信心但是挡住这头法国母狼,坚持到爱德华赶来为止。他的军队其实并没有完成集结,虽仅有1万人马但包括不少炮兵。伯爵还把精神失常的亨利六世也带在身边,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威慑众人。一行人最终抵达玫瑰战争爆发的旧战场圣奥尔本斯镇,2月14日这天玛格丽特军从一个流浪汉那里得知沃里克的军队已经抵达圣奥尔本斯,并且随军带着亨利六世。她决定在这个富有纪念意义的地方给她的老对手狠狠的来一记重击,约克军队在抵达圣奥尔本斯后就着手开始准备防御。1万人的部队大部分捏在沃里克自己手里,并在圣阿尔班斯的北面建立主防御阵地。在罗马时代就使用的南北走向住干道——沃特大道两侧他们挖掘壕沟、布置拒马和构筑车堡,不仅架上火炮更从伦敦带来不少单兵用的手炮来,以便尽可能的减少人数差距给自己带来的劣势。沃里克只知道兰开斯特的军队数量更多,但对具体数目和攻击的方向都心里没底。他推测兰开斯特军队最有可能直接顺着罗马大道南下,所以在主力阵地之前还布置一支前卫部队(由诺福克公爵率领)主要防御北面这个方向。

(三)在诺福克公爵的阵线的更北面是一个名叫邓斯泰的小镇,镇上的居民都站在约克家族一边,这三条线的预警和防御力量让沃里克觉得比较安心。不过在他的阵地身后还有一个分叉口连接着一条通向西北方向的小路,为了预防兰开斯特军队从这里进攻的沃里克派出自己的兄弟约翰·内维尔带领一支部队组成后卫防御这个路口,圣奥尔本斯镇上也驻扎一小支部队进行防御。这样的布置可谓面面俱到,但却因为一个叛徒的出卖而完全暴露在敌方眼中。内维尔家族的管家亨利爵士在韦克菲尔德战役中被俘,他由于选择投诚而没有被杀,兰开斯特家族以肯特郡公爵的爵位收买他,让其在被放回后给玛格丽特传递情报,因而玛格丽特对沃里克的部署是了如指掌。王后决定采用迂回战术发起突袭,同时声东击西的加以掩护,对于一个从未接受军事训练的女人来说第一次统领就有如此发挥也算是难能可贵。为了更好地迷惑沃里克的她让缺少工钱的苏格兰人继续洗劫周围的乡村地区,以便造成兰开斯特军队还停留在原地的假象。其余的人马则养精蓄锐,而后在16日突然开拔,以强行军速度冲向邓斯泰镇。邓斯泰镇没有沃里克的军队驻守,但当地居民发现兰开斯特军队人到来后还是勇敢地进行抵抗,然而进攻者很快就把名坚持抵抗的当地人杀死。由于是夜间突袭还下着大雨,南面的约克人对此是毫不知情。接着开斯特部队又强行军12英里绕过约克军队的三条防线,由西南方向渡过流经圣奥尔本斯镇的威尔河,随后再绕到镇子的南面,从附近小山上的圣米歇尔修道院杀入圣奥尔本斯。

(四)结果在镇上的圣乔治大街上兰开斯特先头部队遭遇躲在屋子内避雨的约克守军猛击,守军从窗户向外射箭,依托建筑物将对手赶出镇子。兰开斯特军队马上调转方向,利用镇上守军全部调往北面的机会绕到无人防御的小镇南面,再次杀入圣奥尔本斯。最后双方展开逐屋争夺,数量占巨大优势的进攻者在第二天上午10点控制整个圣奥尔本斯。亨利六世在一间屋子内被人发现,兰开斯特人再次夺回他们的国王。士气大振的士兵很快从南面攻击约克军队的后卫部队。指挥约克后卫部队的约翰·内维尔匆忙重组他的防线,将原本防御西北方向的部队全部调往罗马大道两侧。大雨带来的潮湿让约克军队手里的火药严重受潮,他们赖以防御阵线的火器已经无法正常的使用,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也让内维尔的士兵们倍受打击。面对兰开斯特人的猛攻时后卫部队在临时的简易阵地上坚守一个下午,然而来自肯特郡的部队在亨利爵士带领下叛逃至兰开斯特一边,约克人的后卫部队顿时土崩瓦解。17日的傍晚天又开始下雨,同时还伴随着强劲的大风。兰开斯特军队从南面杀来,直取沃里克和诺福克两人的部队,损兵折将的约克人依然无法使用他们手头的大炮和火枪,因此士气跌到谷底。天黑后沃里克和自己的兄弟约翰以及诺福克公爵一起收拢残存的人马,趁着夜色向西奔逃,唯一的希望就是去和爱德华会合。他们在第二次圣奥尔本斯战役中的惨败再次将约克家族逼到悬崖边上,玛格丽特的军队在混战中死伤多人,却让敌军付出生命代价。作为一个外来媳妇的她已经成为兰开斯特家族一边无可争议的领袖,约克人只能寄希望于同样成为领袖不久的爱德华。

陶顿战役

(一)爱德华在这个时候在和沃里克会师后从西面向伦敦行军,由于和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向北往丹斯泰堡的撤退巧合,这使得爱德华和沃里克得以带军队进入伦敦。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并从这个基本上是支持约克家族的城市得到钱和补给。爱德华不能仅仅宣称为国王除去奸臣,随着他父亲和兄弟在韦克菲尔德被杀这已经成争夺王位的战争。爱德华需要得到授权,而这似乎正在到来,因为当伦敦主教向伦敦的民众征询意见时他们以“爱德华国王”的呼声作出回答。这很快得到国会的确认,爱德华在一个仓促安排的仪式中在惠斯敏斯特大教堂在欢乐的气氛中非正式登基,爱德华和沃里克就这样占领伦敦。虽然爱德华宣誓他在亨利和玛格利特被处决或流放之前不会举行正式加冕,他也宣布根据调解法案亨利六世因为纵容王后起兵对抗他的合法继承人而失去王位。虽然这时这已经被广泛的论证为爱德华的胜利仅仅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得到恢复,而亨利和他所有的兰开斯特家族的前任都不是合法的,这个论证就是国会上一年所接受的理由。爱德华和沃里克然后向北进军,聚集起一支大军在陶顿和同样壮观的兰开斯特军队交战。约克公爵三世理查·金雀花被亨利六世的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在韦克菲尔德战役击溃,约克本人阵亡。玛格丽特王后的的苏格兰部队进军伦敦,再次与约克派战于圣奥尔本斯,这次凶悍的沃里克伯爵也被击溃。

(二)幸运的是玛格丽特却没有直接南下伦敦,她带着部队北上返回之前打下的邓斯泰。一方面下令收拢四处洗劫的部队,一方面向首都伦敦派出的使节,要求议会和当地的指挥官打开城门来迎接她和国王的到来。不久兰开斯特军队再次开始南下,不过玛格丽特并不想太刺激伦敦城里的各种派系,整支军队就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缓缓前进,在9天里只走20英里。王后希望以此威慑还在伦敦的约克党人,留出足够的时间给他们选择投降或者逃跑。结果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议会与地方官依然抵制兰开斯特家族的军队,拒绝为国王开门,玛格丽特手里的这支军队由于劣迹斑斑而被拒之门外。利用这段宝贵时间的约克军队飞快地从威尔士方向赶来,在上次战败后的第12天就抵达伦敦,玛格丽特得到消息才后悔莫及。兰开斯特人曾尝试进攻伦敦,但当他们看到守军严密防御后选择放弃。玛格丽特只能带着军队再次北上。她决定召集一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兰开斯特家族部队来彻底摧毁约克家族与议会的势力。伦敦城内的约克人也没有闲着,过去对于老公爵理查提出王位要求反应冷淡的沃里克伯爵此时正在议会中奔走,以期望更多人能够支持公爵爱德华成为国王。为了安抚那些自觉良心不安的人的爱德华表示将会对亨利六世进行特赦,于是在月4日这位才继承公爵爵位一个月的年轻人又在议会支持下举行一个简短的临时登基仪式,在威斯敏斯特即位成为新的爱德华四世,英国历史上的约克王朝也就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中开始。

(三)所有人都清楚北方的兰开斯特家族绝不会轻易屈服,一场大战很快就要来临。爱德华四世和沃里克在之后的十多天里尽可能的补充军备与粮秣,伦敦的国库、议会的财政支持、城内的储备物资、富庶的英格兰南部工商业团体以及繁荣的对欧洲大陆贸易都让约克军队在后勤补给方面超过对手,这个优势在之后的战役中将会成为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那些被派驻在伦敦的盔甲制造商和他们的代理人也因为战争的持续不断而发大财,玫瑰战争自爆发以来战役规模则在日渐扩大,这让骑士甚至普通士兵对于盔甲的需求都远远大于和平年代。而质量最好、最时髦的米兰式板甲已经供不应求,意大利商人在海对岸的佛兰德斯开设大量新的甲胄制造场,以便将更多高质量板甲更快的倾销至英格兰。这些新式板甲因为在形制上与早先的米兰式板甲有明显的不同,因而被称为“哥特式板甲”,无论是约克人还是兰开斯特那边都在尽全力添置哥特式板甲。相比之下坐拥伦敦的约克家族因商人阶层的支持比对手更容易得到更多的优质装备,月19日完成休整的约克军队在爱德华及得力干将沃里克的率领下离开伦敦,临行前新国王再次下令特赦部分兰开斯特家族的追随者,以此来瓦解对手的阵营。情报显示玛格丽特正在逃往约克郡的路上,沿途不断有兵员加入她的军队,更有数目庞大的兰开斯特家族追随者从西面和北面赶到她的位置集中。

(四)爱德华一面火速追击,一面也向约克家族一边的各势力下达动员令,要求他们集中手里的军队来与他汇合。之后的日子里约克军队兵分三路前进,主力部队由爱德华自己亲自率领,沿着去往约克郡的大道前进。沃里克伯爵的叔叔富康伯格带领的一支部队在半路上加入他的队伍,他是一位参加过英法百年战争的老兵且经验丰富。沃里克自己则率领一支部队在爱德华主力部队的西面,穿越整个英格兰中部,沿途搜罗他们的支持者加入。诺福克公爵则在主力部队的东面行军,公爵本人也在沿途征集支持者加入军队。月28日约克人的先头部队抵达艾尔河,他们发现渡口的桥梁已经被兰开斯特军队破坏。当约克士兵动手修复桥梁时由克利福德率领的名兰开斯特后卫部队突然从附近杀出,将大吃一惊的对手赶回对岸,随后赶到的约克爱德华下令主力军发起渡河攻击。对面的兰开斯特人数虽少却占据着已经被修复的桥梁,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数目再多的约克人也只能分批过来,遭到克利福德部队的迎头痛击。爱德华于是让富康伯格带着自己的部队和骑兵一起绕道进攻,后者很快就找到一个可以涉水渡河的浅滩。兰开斯特一边已经在此派驻防御兵力,但他们没有料到约克军队那么快就发现这里。在守军还没有开始还击之前约克人的包抄部队就冲过河,他们汇同在桥梁附近的友军一起夹击克利福德的部队。混战中一支箭射穿克利福德的喉咙,失去指挥官的兰开斯特守军四处奔逃,最后被渡河追击的约克军全部杀死。于是爱德华率军渡过艾尔河,在舍尔本村附近建立营地。兰开斯特军队则在2英里之外的陶顿村北部扎营,约克郡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再也跑不动了。

(五)1年月29日决定英格兰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双方几乎是同时出动,朝着对手的营地前进。兰开斯特王朝一边的总指挥是年轻的萨默塞特公爵亨利·博福特,他的部队经过沿途的搜罗和四处的征集,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号称多达20万人。实际上兰开斯特军的数量不会超过.5万,但已经多于约克军。虽然约克军也号称有20万军队,但实际兵力在万人左右。全英格兰五分之三的贵族在当天出现于陶顿的战场上,上午9点英国本土诡异多变的天气开始发作,漫天大雪伴随着强风肆虐整个战场,飞扬的雪花很快形成厚厚的积雪,使得双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不堪。萨默塞特率领兰开斯特主力部队位于全军的中央阵线,右翼部队由诺森伯兰伯爵亨利·珀西指挥,他同样和约克家族有着杀父之仇。在左翼指挥官是艾克塞斯公爵亨利·霍兰德,他的家族一直是兰开斯特阵营的死忠。整个兰开斯特大军背靠着身后的山坡,同时利用两侧隆起的山地作为侧翼屏障。每个分队身后都部署有一支预备队,全军的最后面还有一支总预备队。萨默塞特还派出一支骑兵部队埋伏在右翼远方的山地林间,指挥这支骑兵部队的是鲁斯领主,他曾经在杀死老约克公爵的战斗中指挥骑兵突袭。对面的约克军则处于缺兵少将的状态,不仅因为他们可以动员的力量少于兰开斯特家族,还因为在东部征兵的诺福克公爵仍在赶来参战的路上。他手里的军队,爱德华当下是用不上了。

(六)2名约克士兵只能背靠南面的山地、拉长阵线与对面的敌军保持一致,尽管在部队的纵深上不如兰开斯特军队,还是在第一线的身后都部署预备队。爱德华亲自指挥着中路的主力,足智多谋的沃里克伯爵指挥着左翼,身经百战的富康伯格负责指挥约克军的右翼,进攻将首先由他指挥的分队进行。两支军队在大雪中逐渐靠近,形式对于约克一方来说却是稍稍有利,因为强风主要从南面吹向北方,他们正好处于顺风位置。富康伯格首先展开试探性攻击,下令弓箭手部队前出,在通常作战的射程外先释放一轮弓箭,结果弓箭借着劲风直接落入兰开斯特人的队列。被大风暴雪吹的睁不开眼的兰开斯特军在一片杂乱无序中射出自己手里的箭,恐惧感从左翼蔓延到全军,其他分队也跟着不明就里的开始射击。然而和约克人的重型箭矢相比,财力不足却又要短期内大力扩军的兰开斯特人给弓箭手装备的都是轻型箭矢,在逆风情况下由于自身重量不足导致射程大受影响,这些箭都落在50码之内的地上。富康伯格已经让自己的弓箭手退回原先的位置,约克全军都没有继续射击,静静地目睹对手的箭矢白白浪费在雪地上。随着时间的持续大雪有所缓和,兰开斯特弓箭手的箭矢却也消耗殆尽,富康伯格看准时机下令约克右翼部队再次展开攻击。全队稳步上前弓箭手在进入射程后张弓射击,从他的分队开始约克军队整条战线从右到左依次前进,他们对面的兰开斯特部队无论是哪个部分都因为没有箭矢而成为站在的活靶子,在约克人的长弓射杀下伤亡惨重。

(七)当约克人的箭矢逐渐耗尽时他们已经前进到距离兰开斯特战线50码的位置,弓箭手们纷纷捡起前面落在地上的箭矢再次返还给对手,不甘心继续坐以待毙的兰开斯特军忍不住开始绝命冲锋。埃塞克斯指挥的兰开斯特左翼首先冲上去和富康伯格的约克右翼扭打成一片,两伙人用剑、双柄斧和戟对砍,不少人被直接掀翻在地。萨默塞特指挥的中路接着杀到,他们在近距离内又遭遇对面长弓火力的一次近距离射击,不少人缺少优质护甲的弓箭手和平民步兵损失很大。其他人却顾不得帮助他们,义无反顾地踏了过去和爱德华分队的士兵混成一团。兰开斯特一方虽然损失已经远远大于约克军,但因为人数上的优势还是给约克的阵线造成巨大冲击,要不是约克军在之前的弓箭射击中占到太多便宜,他们的战线可能已经被猛攻的兰开斯特人扯裂。但最为糟糕的还是沃里克的左翼部队,由于之前的持续前进让他的分队已经离开原先的位置,当珀西的兰开斯特右翼部队冲上来与他们肉搏时,埋伏很久的鲁斯率领兰开斯特骑兵顺利的从侧后方杀了过来。在兰开斯特右翼的步骑配合打击下沃里克的左翼节节败退,一些丧气的士兵甚至已经丢掉武器逃跑,整个分队危在旦夕。关键时刻爱德华从中路的血腥肉搏战中脱身,迅速带着预备队赶往就要崩溃的左翼。国王和援军的出现让渐渐不支的左翼士气大振。爱德华就这样稳住局面。

(八)这一路的士兵重新向着西面组成防御队列,小时内大批带着贵族血统的战士与他们的平民同僚一起血洒战场,双方的体能都已经过极限,唯有依靠意志力在咬牙坚持。姗姗来迟的诺福克公爵和他的东部援军突然出现于战场上,他们沿着伦敦去往北方的罗马大道赶来,进入战场后直接攻击兰开斯特左翼部队,这一重击让后者的意志力彻底崩溃。连环效应从左到右影响全军,兰开斯特军队在一瞬间被击垮,他们丢盔卸甲地向后方奔逃,结果又被追兵从身后射来的箭矢击倒。侥幸逃到北面的残兵还需要涉水渡过库克河,结果是下水的逃兵再次被约克人从高处射下的箭矢击杀。约克人又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北,将留守在营地和约克城里的兰开斯特人也一并杀死,42名在战场上被俘或者投降的兰开斯特贵族军官也被约克人处以极刑。10小时后陶顿战役的全部战斗才宣告结束,萨默塞特公爵和艾克塞斯公爵侥幸从乱军中逃脱,追上由约克郡向北逃跑的亨利六世与安茹的玛格丽特。一行人直接逃往苏格兰避难,其余的残存势力也都纷纷退回自己在北部和威尔士地区的老巢,他们无力再战。两军共有2.8万阵亡,玫瑰战争也由于约克家族的胜利而暂时告一段落。此战是蔷薇战争中伤亡最惨重的会战,使得兰开斯特家族几乎遭受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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